打開心門的鑰匙正是

「對自己的關注力」

為什麼有些人很努力很願意來諮商,可是對「諮商過程」沒有療癒反應?

為什麼別人的諮商看起來很有效很精彩,我的諮商白白的乾乾的?

 

進入學習的頭兩年,曾為「惱人的焦慮」投入幾次諮商,當時常不明白:看教科書上治療師跟個案深刻感人的對話,總是能讓個案改變。為什麼我來到個案的位子,治療師也回應著很對的話,我自己卻仍然卡的要命,甚至開始懷疑正學習的諮商課程到底有沒有意義。

 

工作的前兩三年,我也不明白明明是同一個我,為什麼跟有些人談話,可以很深刻地往前走,另外許多人,卻讓我苦於不知道如何告訴他們,我認為談話沒有效果。我甚至等著他們什麼時候要跟我提結束,就很像已經相處不來的兩個人沒有人想先提分手的那種感覺。

 

我不盡力嗎?其實對於後面這種找不到契合點的情況,我都更為努力,受督導、閱讀、逐字稿、分析討論。像鴨子划水一樣,腳在水底下往往都快抽筋了。

 

我就像在沒有門戶四面牆壁的空間裡,仔細摸仔細找,希望不小心就碰到一個機關,一個可以旋轉開來的磚頭,得以進入密室打開通道。

 

但我一意孤行的成功機率很低。

 

當時青澀,只能把這個挫敗和勞累隱藏起來,不敢張揚,拍拍身上的塵土,趕緊去上課去找「如何變成武功高手的答案。」

 

現在,我放下變成高手,不努力徒手破除藩籬,因為我知道牆壁是活的,只要個案看到了、意識到了,而且願意親手觸碰。它會帶我走進去心的空間。

澄心聚焦心理學創始者簡德霖和他的研究團隊,做過一項關於心理治療如何有效的實驗。

 

他們想知道:

為什麼有些人在治療的談話中,能夠走上改變的歷程?

一場有影響力的談話,其中的因素是什麼?

是治療師的風格?

是技巧的差異?

是個案的動機?

 

他們收集上千卷的錄音帶,從中分析對於治療談話的反應,結果發現:

當一個人在談話歷程裡,願意同時注意著內心此時此刻發生的情緒、體會,相較於一個人客觀地敘說發生的事件、想法、和已經成形的感受,前者更有機會透過治療產生顯著的改變。

 

讓他們更驚訝的是,可以從第一次治療錄音獲得有效預測。也就是說他們聽一個人的談論自己的方式,可以估計這個人在長時間的治療之後,內在的困擾是否能夠獲得改善。

 

這個實驗說明了兩件事情

第一:有效的歷程,需要一個人要能夠觀察自己,並且體會到內在狀態的不斷變化,覺察,並表達出來。

第二:治療成功與否的關鍵,在自己身上,這並不是說治療師可有可無,但治療師本身無法決定這個治療是否朝向改變。

 

現在,我在諮商工作中,有一個重要的努力是站在個案的故事和他們對當下的覺察之間,提供支持、引導,做好橋樑。除非他們跟自己接線,否則我們不會到任何新的地方,一切建議如同海市蜃樓。

 

C說他曾經做過五次的心理諮商,把幾乎把自己所有的故事都說完了,可是心理師沒做什麼,一點改變都沒有,所以不去了。這次來找我,算是花錢買個體驗吧!

 

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

 

「下一次,我的故事都會講完,接下來就看你了。」

「這一次進入過去的故事,你對自己有什麼發現嗎?有些感受嗎?」

「還好,沒有。」

「你知道為什麼嗎?」

「因為⋯⋯就是我在丟出我的資料,還沒有處理啊」

「故事裡的你,還有在說著這個故事的你,不完全一樣,有哪些感覺是過去的?那些感覺變化了?有哪些想法不合時宜了卻帶到現在,你有發現嗎?

「沒有,我覺得都差不多,可能你看看可以怎麼改變我,改變我這些感受。」

 

「你看有出來當你敘說的時候,我嘗試在過程裡,邀請你試試不同的路,看看看不同的方向嗎?」

「對,好像有,可是有些問題我覺得不是太重要,對於我要告訴你的故事,你的問題我覺得可以先跳過。」

 

「你有注意到,我想要加入你的時候你心中的感受嗎?我觀察到你不自在、不舒服、想要拒絕,你的覺察呢?」

「現在,我不斷提問, 你接收到什麼呢?心裡面發生什麼?怎麼理解我的提問?」

 

一般人覺得,說完了,再來處理,看要怎麼處理,這是看醫生的邏輯,我把資訊Po出來,醫生接收資訊,根據他專業的概念和工作經驗做出判斷,然後開出處方,吃藥之後,治療才開始發生。

 

心理諮商的過程則是:敘說的時候,處理的過程同步發生。所以你如何說,以及如何感受你所說,決定了這個處理是否開始以及能走得多深入。

 

我說:「這些改變會發生在你敘述的過程裡,而不會發生在你說完了,看我表演之後的結果中。我的觀察是,你並不歡迎這個過程,是不歡迎嗎?我不確定你會怎麼描述這份感受?」

 

我關注一個人如何拜訪自己的故事,試著加深一個人此時此刻對感受和念頭的觀察,因為「覺察」帶著推動和創造的可能性,改變的歷程很細膩,如同水滴一樣柔軟,而滴水可以穿石。

 

因此,我嘗試跟他分享:

打開心門的鑰匙正是「對自己的關注力」。

 

諮商空間、我的努力、我們對話都用來支持他有意願和勇氣拿起這把鑰匙,隨著諮商合作和信任,鑰匙可以越來越精細,打開一道道前往內在深處的門,可是鑰匙始終不在我的手上,而是在他那,所以他無法把手交叉在胸口,而把資料攤放在桌上,希望我找到鑰匙改變他的狀態。

 

我請他暫停諮商,想想,並務必尊重自己走這個過程的意願。,

 

當我們往內看的當下,別人的回饋、滋養、各種介入,才能順著我們對自己的目光被帶入內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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